NOT FOUND404-程琅

我们每天都死去,每天都狂欢。

随笔-撒野娇(下)

图梗在我主页上一个就是。

用错方式的拜和太心细的马。

有点俗,我在尽力不让它那么俗。

不可能分手,那不可能。

是和木吉老师一起脑的,她功不可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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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瀚哲白日里有事要忙,一天下来,晚上才得空。虽然对某幻的落跑很是不爽,但首要任务肯定还是来哄男朋友,他立在门前按门铃,隔着门便听见隐约嘹亮的一嗓子喊着来了来了啊。



他心里这就知道是花少北了,于是勉力扬起笑容,让表情看起来正常。



门吱嘎一声开了,花少北抱怨着这房门锁不好使,迎他进来,自鞋柜里啪地甩出双拖鞋,撂在他面前。



“不是,兄弟,你跟某幻咋的了。”



他把音调压小了,蹲下身给地上跟脚的花生米抱起来,稍压了压眉,顷身过去,声音放得尽量轻。



“某幻早上回来就不咋高兴,门一关,饭也不吃,花生米挠门都不好使,那个花生米快乐兔也不给孩子玩了。”



“你是不揍他了,我看他那膝盖上好像青一块,中国拜老贵阳黑帮了奥。”



花少北后半句的语气是开玩笑没错,但他没拿捏明白,担忧和试探的意味未免也太明显。



有一说一,花少北确实不相信王瀚哲能同某幻动手,但他室友那半截裤子是真遮不住膝盖侧面那一块青,问起来也干巴巴单说是磕着了,一点都不会撒谎。花少北也不是傻子,这一看就另有隐情,但某幻不乐意说,他也不好多问,只能旁敲侧击敲打敲打王瀚哲。



这话也镇住王瀚哲了,某幻膝盖上怎么会青一块——他第一反应是出去喝酒时候跌了,可洗澡的时候分明还不见。他皱着眉毛思索,忽地想起,大概是某幻昨天晚上摸黑进屋,磕门框那一下。



某幻怕疼,老娇气鬼了,那天录动物圈时候的夹子惩罚就让他好一顿嘶哈,眼泪也亮闪闪,雾气似的氤氲在眼里。现在这都磕青了,就算借着酒劲儿,估计也得挺疼的。



那某幻怎么不出声啊,怎么不告诉他说疼啊,哎哟,愁死人了。



是啊,他从前不说,自己也能觉察的。他面皮薄,哪儿能上赶着同人示弱呢。



王瀚哲心疼自己男朋友,又越想越愧疚,老憨批了,跟某幻冷什么战呢,他那么敏感心细,同朋友玩的好,在亲密关系安全感却匮乏成个黑洞,平日里予他的累成漂亮华美的空中楼阁,到了儿也是沙累的堡,风一吹便轻易地垮了塌了,坍成一片废墟,叫他自己都无处安身。



这事一时半会的跟花少北也说不清楚,于是先敷衍几句了事,王瀚哲踩着拖鞋急吼吼上楼,却正堵着某幻,他立在栏杆旁,手里拿着个塑料的水杯,一眼瞧见王瀚哲,忽地一愣,旋即便逃跑似要回屋去。



王瀚哲胳膊长腿长,因着瘦,分毫也不笨重,轻而易举地俘获妄图自他心底越狱的囚犯。



某幻的腕子在他掌中从来只是两指一绕的待遇,这松松的一环扣便近乎是一剂安定,某幻许嘴上仍不客气地喋喋嚷嚷,但从没真的动气力去挣脱这太简易的桎梏,他从来都是纵许的。就像是王瀚哲放下一个圈套,他走近来瞧一瞧,看清楚问明白,妥帖地踩进去,立在正中,更甚还要扬起笑来。



王瀚哲是急的,这急的原因错综复杂。他恼某幻一声不吭便走了,他气自己不好好说开说明白,他也后悔,于是迫切想要挽回想要补偿。可某幻一瞧见他,眸底清凌凌便是惊惶的。



某幻哪里能不惊惶,他不得要领的撒娇与示弱都是毕生所学,在这里硬狠狠地碰了壁,于是他便像个中世纪里手无寸铁的骑士,赤手空拳的弱小,却仍妄图恪守某某信条至死不渝。



打门铃一响,某幻便出了房间门,他是欣喜又焦虑的,立在楼上不时往下看一看,可前一眼只过五秒,这边王瀚哲便忽地出现,他上楼来,步伐快且重,捉他腕子也轻易又熟稔,径直往墙上一抵,他们两个步伐一个逼威一个慌杂,像一曲乱了鼓点的恰恰。



可先开口的却是某幻,他要讲话,惯常的礼仪要他抬头去对王瀚哲的眸,可他眼睫颤着,目光一垂一落,一尾鱼似灵巧地游走,他唇嗫嚅着,张口便是一声对不起。这一声礼貌简语却激起千层浪,层层的涟漪弥散开来。



“你生气了,你生气了是不是?”



泪无缘由地落下来,更催生出委屈,某幻的手腕缚在王瀚哲掌中,于是只得叫泪珠子在脸颊上拓出路,再自下颌坠落。他知道自己做错了,所以愧疚也害怕。撞着了门框磕青了腿,闷闷地久久地痛,他人蜷在沙发上,王瀚哲也不出来寻他,委屈于是愈演愈烈,可这又源自他自己讨了王瀚哲的嫌——他如是想,怪不得王瀚哲,是他自作自受。



现在这一哭又勾起昨夜的情愫来,这是丢脸的,某幻只得深深低下头去,图谋着将泪掩进光影糅造的黑暗里。哭泣带来的哽咽打乱他的语句,也搅浑他的思维,他却仍然在说,尽管已经有些口不择言的仓皇,他却还是说下去,兵荒马乱地挽留下去。



“那就惩罚我吧,只要你能消气…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


他不想、也不能失去王瀚哲。



某幻自知是贪心的,王瀚哲包容他,予他恃宠而骄的资本,可每每他稍放纵些,便忍不住在心里打鼓,万一这次闹过了怎么办,会不会某次时机不恰巧,王瀚哲就烦了呢?许多次的忧虑都被抚慰,偃旗息鼓,却在这一次山呼海啸地涌来。



于是草木皆兵。叫某幻迫切地,几乎要献祭似的给予,以此来挽留,他自知无法面对身侧的空缺,也就不顾姿态难堪与否,他离不开,他自知离不开。



王瀚哲的心都给揉碎了,他松开某幻那只被高擒的腕子,细长的指去覆他的面颊,用虎口与拇指笨拙地抹掉冰冷的泪珠子,掌间稍稍地抬,叫某幻抬起头来。



那双眸底湿漉,看得王瀚哲他心底也湿漉。



他舒臂搂紧某幻,启一启唇,几乎也要落下泪,声音哑而磁,字句都慢。



“咱们不吵了。”



这句话说给某幻也说给他,王瀚哲喟叹着,气音似的,复述一遍。



“咱们不吵了。”



冷暴力算什么破招数,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以后再不用了。王瀚哲在心底咒上一句,某幻正埋在他肩胛,眼泪给T恤轻薄的布料浸润,湿热的一片,指也勾紧他的衣尾,兜兜绕绕,在指尖缠。王瀚哲心里酸软,掌一下下捋在某幻脊背,像是在捋平某幻呼吸中的抽噎。



再不吵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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